Monday, January 14, 2008

续流水帐二

今天洗了一卷黑白,洗了衣服,洗了碗,已经十点过了。白天老婆转发过来周密的新链接,还没来得及看。一时想不起流水账上要写什么,所以就先看看前辈的照片。很牛,但很像是嫦娥二号登月时装展。

昨天写完,老婆看了以后说,你忘了,在长沙的时候还有件事情,贝◎布托被暗杀了。我一想正是。那天我们刚到长沙,出去有点事,正在离开马王堆的的士上,事件就着么发生了。回家就看到突发新闻,央视主持人跟驻外的“记者”电话连线,那边却净是些模棱两可的废话,其实一问三不知。也许记者朋友正在中餐馆,外面突然鸡飞狗跳,方才记起国内领导要问情况了,却发现只记得出来吃饭,不记得带话筒跟摄像机。害得央视又要从网上抄袭CNN视频。我喉舌剽窃他人喉舌。世界要大同了?

说起世界大同,此行不论长沙重庆,新建的楼房里,只提供数字电视信号,需要用机顶盒接收,跟加州的情况类似。只是美国还晚一步,没掐掉模拟信号,所以我家这样的老电视还能发挥余热,至少到2009年。从老婆她妈到我外婆,个个对那数字电视恨之入骨又无可奈何。我头一次用的时候,整了大半个钟头才看见,看来这个东西连‘desinged by engineers’ 都不如。放个屁都要经过三级菜单。16比9的节目远远地没有,硕大的屏幕上全是畸形的男女,比真人还大。万儿八千的,家家户户都花钱受着洋罪。何必呢。后来才晓得,这只是冰山一角。

2号飞重庆,还算顺利。打的回家,好像交通秩序稍有改善,回想起过去一二十年目睹的种种惨案,看来活下来的的确受了些惊吓,有所收敛。然而空气很不好。我是离开家上大学以后,才明白自己小时候天天生病的原因,是大气污染——真的有二氧化硫般的味道,不像纽约夏天的臭水沟。前几天飞机经过黑龙江的时候,万米高空,俯瞰冰冻的东北平原,不远处就有一座火电厂,一根浓浓的柱子,那青烟就像大便一样拉到天上。有人说,我们这几年GDP的增长,如果扣掉将来环境治理需要的开销,其实是负数。07年初到大同,呆了几天,有一个感想——在这种地方住久了,除非基因变异,肯定得肺癌。我们国家的环境已经每况愈下到快要不行了。这次在重庆,居然有人还对我说,你不知道,这几年空气好多了。那要看跟什么比——有天晚上吃饭,一家十来张饭桌的餐馆,顶部二分之一都是蓝色,抽烟给抽的。都是GDP啊。

由于空气模糊,重庆的商品房,看上去已经有几分像香港了。满山遍野的新楼。好像所有人都刚刚装修了房子或者正在装修房子或者是正在买房子。政府公务员小区,一百六七十平的大户型,七八百人民币一平方,连市价的五分之一都不到,“卖”给公务员。难怪街上有人骂。太不和谐了。住在机关里面,有个事,就是好像所有人都认识,几千人啊。一起搬家,谁都不想被人看扁了(除了新电视)。刚刚交付的住宅楼,立刻就被装修队的汽锤像白蚁一样从里面打得千疮百孔。每家每户几十万的工程,住进去都舍不得开灯开空调,大冬天的,十几层楼啊,窗户大开,全家人在黑屋里发抖,每其名曰通风。小平同志本来已经为咱们解决过温饱问题了,难道现在又是返朴归真的年代?

家里太冷了,我跟老婆有时候不得不到楼下商店里取暖,花两个钟头买包葡萄干什么的,只图手脚不要僵硬。然而终究难逃一劫,还是生病了。睡在床上,盖三床棉被(为了“通风”,天窗被拆掉了,跟黄世仁似的),非常沉重,喘不过气来。弹棉花的民间艺人有十几年没见,我家的棉被就有十几年没弹过了,结实得像三座大山。我以为自己要死了。没赶上改革开放的好日子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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